注视平凡,并热烈地赞美它;生活是一种艺术的行为。— 玛丽·奥利弗
从凝视开始的赞美方法
玛丽·奥利弗的句子把“注视”置于起点:当我们不匆忙越过事物,平凡便显影为可被热烈赞美的对象。顺着这一思路,她在Red Bird中的〈Sometimes〉写道:“生活的指南:专注地看,感到惊奇,然后诉说”(Mary Oliver, 2008),将注意力—惊奇—表达串联成一条清晰的实践路径。由此可见,赞美并非恭维,而是一种训练过的观看。
诗意证明:把琐碎写成光
接着看文学的印证:威廉·卡洛斯·威廉斯〈红色独轮车〉(1923)只写雨水与器物,却让“所依赖之物”跃出纸面,显示平凡的承重力。与之呼应,奥利弗〈夏日〉(收于House of Light, 1990)以草地上的蝗虫开启追问:“你打算如何度过这唯一野性而珍贵的一生?”两首诗共同说明:当语言以赞美的姿态贴近细节,琐碎便转化为光。
生活即艺术的哲学脉络
在此基础上,杜威《艺术即经验》(1934)指出艺术不应被隔离于博物馆,而源于日常经验的强化与连贯;这恰好解释“生活是一种艺术的行为”。而在东方式的修养中,冈仓觉三《茶之书》(1906)与铃木俊隆《禅者的初心》(1970)皆强调以初心对待每一动作:泡茶、呼吸、端坐。由此,艺术不再是作品,而是持续而专注的生活态度。
日常技艺:让每一天会发光
因此,赞美需要可复现的技艺:慢行一段固定路径、为一朵花命名、用同一只杯子晨饮并记录第一口的温度。这些微仪式在梭罗《瓦尔登湖》(1854)的“清晨修辞”中早有雏形——他以晨浴、写生、记云,磨亮感官的边缘。通过节奏与留白,生活的纹理被显化,平凡获得被看见的权利。
道德维度:以注意力反抗麻木
更进一步,注意力不仅审美,也是伦理。西蒙娜·薇依在《等待上帝》(1942)写道“注意力是最纯粹的慷慨”,而艾丽斯·默多克《善的主权》(1970)则把“向现实的无私凝视”视为德性的起点。当赞美将他人与事物从成见中解放,我们就以温柔的判断抵抗了消费化的麻木,让价值重归具体的人与景。
共同体实践:把赞美变成公共语言
最后,赞美的目光需要公共回声。简·雅各布斯在《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》(1961)写“人行道芭蕾”,赞颂街角的秩序与互信;这提示我们,通过共同观照与叙述,社区可将日常升格为共享的美学经验。由此,个人的热烈不再孤立——它在他者的见证中,成为城市与生活的合唱。